第26章 风神洪宇

  晏几道的雨中落花:“落花人独立,微雨燕双飞”、“相寻梦里路,飞雨落花中”,都将这挥之不去的刻骨铭心托入了雨中,仿佛把独立的人、双飞的燕、飘洒的雨、凋零的花都融入了时空,化作了永恒。

  南唐后主李煜的“帘外雨潺潺,春意阑珊”,含思凄婉,未几下世。

  诗人身陷北国,中宵罗衾似铁,细雨潺潺盈耳,心绪无比哀伤,种种愁情,岂是一声对雨长叹所能承载!

  雨不仅可观赏,更可倾听。呤听秋雨。“梧桐更兼细雨,到黄昏、点点滴滴。这次第,怎一个愁字了得”(李清照《声声慢寻寻觅觅》),听上去是那么凄凉,凄清,凄楚。还有她的《添字采桑子芭蕉》描绘到坐听雨打芭蕉声的情景:“伤心枕上三更雨,点滴霖霪,点滴霖霪,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。”凄楚之外,更添凄迷。聂胜琼的“枕前泪共阶前雨,隔个窗儿滴到明”(《鹧鸪天》),可谓寄雨托思之极品,恍惚中似见雨点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,由远而近,轻轻重重轻轻,滴滴点点滴滴,细细琐琐屑屑,间间密密歇歇,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,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。无论是疏雨滴梧桐,或是骤雨打芭蕉,雨,都象是一颗湿漉漉的灵魂,在屋前窗外,呼唤呢喃。

  窗外,夜深了秋雨还在飘飘洒洒,如烟似雾地笼罩着冥冥众生,恰如梦中隐隐约约的天籁之声,兀然独坐,遥寄着对远方的思念,让往事缠绕心头,掩书长叹“青鸟不传云外信,丁香空结雨中愁”。雨声依旧,静听天籁,睡意全无,只有听凭“古往今来多少事、都随风雨到心头”了。

  今晚很安静,窗外正在下着小雨。听风听雨中,突然很想跟古人一样画船听雨眠,江海任余生…可这只能是幻想,喜欢安静但又害怕孤独,其实也一直在孤独。常羡慕竹杖芒鞋,采菊东南的生活,却又不免有金粉迷蝶,青簿留名的追求。临窗听雨牵愁惹思,于似丁香空结雨中愁,愁似断水水更流。

  晓风拂夜,不知情归何处,浅斟三杯两盏温茶,终不敌它晚来风急。寒夜寂静无声,只听得窗外雨潺潺。今晚很想聊聊,翻开通讯录,终发现瀚若烟海,知音甚少。或此去经年,彼此终不似从前。静心默读我的从前,不求名禄,不沾莺燕,努力进取,单纯欢快,也有隔水抛莲,脱衣裹鸭的兴致。念如今,只见如孤鸿拣枝,抱影无眠,寂寞沙洲冷。叹岁月流逝,人情易老,信誓诺言终究抵不过它流年的刷洗,只能望极生愁,独想从前。

  细雨湿流光,芳草年年与恨长。我在怀念从前,但未曾开口说过一句,岁月你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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