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呢？”墨音有些急躁，看着虚空中浅浅浮动的尘埃，眼睛里逐渐露初焦急的神色来，“他便把自己的眼睛给你了？”
屋内的女主人的神色却是淡漠的，叹了口气，微微一笑，“如若他把眼睛给了我，又是如何能够成就他如今在江湖上的一段霸业？”
“周姑娘也未免太心急了。”烛光间，可见的是她如墨垂地的长发，轻轻松松地挽在她清瘦的手臂上，流年出一段年少的往事来，她却是毫不介意地轻轻一笑，当年的踪迹隐约可寻，那婉约的眉，清浅的双眼，都在这浮动了半生的烛光中慢慢显露而来。
听得他那样说，我心里顿时一怔，半响不知如何作答才好，然后我听见耳边传来他不缓不急的脚步声，仿佛是他在此对我涉水而过，披着七彩的霞光，含着清晨未干的露水，缓缓来到的面前，对着我伸出了手。
“我要你的眼睛做什么？”我忽然间笑了起来，眼泪却是一刻也止不住地落下来，掉落在我的脚边发出清脆无比地声音，在夜里分外悠扬，“我的眼睛迟早是要瞎的，你不必这么为我费心。”
“给不给，是我的事。要不要，是姑娘自己的事情。”他淡淡说着，脚步声却是离我越来越近，近的我仿佛能在空气里闻到他身上含着的白梅香气，他从胸腔中流出的每一段呼吸，每一寸肌肤上散发出来的温度，他的笑，他的声音，我都能感同身受。
然后，我听见有某种尖利的声音瞬间划开了空气，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，我只能听见烛光在夜风中被吹得四处散落的声音，还有他在我耳边的呼吸声，如此之近。我强忍着剧痛缓缓睁开了眼，腥甜的气息就弥漫在我的鼻尖。须臾的空隙里，我看见那一道剑光宛如是沉浸在月华中一抹最华丽的影，飞转而出，带着冷漠的锋芒呼啸而来，转眼间便刺入了他的眼中。
我惊惧地尖叫了一声，飞快地扑了过去。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，我只是突然觉得害怕，害怕他的眼珠就这样从他的眼眶中生生滚落，然后掉落在的面前，鲜血淋漓。其实，我很告诉他，我不要他的眼睛，我什么也不要，只要他这样静静地陪着我度过我最后能看得见阳光的一段时间就好。可是，这样几句简单的话语，在他如此凌厉而出尘的剑光里却是一刻也没有办法说出口，我的声音宛如零碎的阳光，流入到他的剑光里，被生生斩断，被刺开，然后支离破碎。
那一个瞬间，对我来说却犹如一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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