恨？
是该恨他吧。
白临风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。
原本，白临风从英国回北城的目的只是单纯想看看陆霖现在过得怎么样。
九年了，那样美好有活力的少年，应该已经找到更好的人陪伴了吧。
那样的话，他就能安心呆在英国，继续他一成不变的生活。
若不是出国前他去父亲书房翻找护照时，无意间发现那些已经泛黄的资料，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。
他离开后，陆霖竟一度被他父亲逼迫到那样凄惨的境地。
他甚至都不敢想象，陆霖这些年是怎么一步一步熬过来的。
眼前的陆霖不再是穿着背心加休闲外套，一向厌烦繁文缛节的他此时正穿着他最讨厌的层层叠叠的西服套装。
想到这里，白临风眼里闪过浓重的心疼之色。
然而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陆霖并没有注意到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白临风的沉默无疑是催化剂，陆霖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。
下颚骨处顿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感，白临风额头都疼出了细密的汗，却忍着没有发出一声。
这些，全部都是他该受的。
陆霖刚要再说什么，恰好对面一辆车打开了车灯，光直直照在了白临风脸上，苍白的脸色顿时暴露无遗。
瞳孔猛地收紧，陆霖像碰到了滚烫的烙铁一般，手猛地从白临风下巴上松开。
该死地！
就算恨到这种地步，他还是心软。
“阿霖。”
白临风却突然唤他。
陆霖浑身一怔。
久违的称呼，陆霖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了。
拳头紧紧握起，陆霖这次却没讽刺白临风，而是静静等待他的下一句。
因为他知道，一旦白临风开口叫他阿霖，那么接下来他要说的话，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话。
在一起的时光里，他早已养成这样深入骨髓的习惯。
然而之后是良久的沉默，白临风低下头，半晌才重新抬起，看向陆霖在黑暗中不辨情绪的脸，轻声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没想到，听了这句话后，陆霖非但没有消气，反而更愤怒了。
打开车门，陆霖毫无预兆地把白临风一把推下去，而后发动油门，飞一般开出了车库。
车子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地飙着，陆霖眼眸充血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，一根根凸起的青筋，万分狰狞。
对不起？
你他妈也知道对不起我？
轻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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