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舅那回来,就觉肚子饿得紧。
倒不是因为没东西吃,而是宫里这月都食素,实在让我这肠子不好受。
我后悔没留在小舅那吃过晚饭回来,此时摸着干瘪的肚皮,瞧着一旁哈腰垂头的罗全德越发生气:“到底什么时候能吃肉?”
罗全德摸摸鼻梁,嗤笑:“圣上若觉饿了,老奴给你端来点心!”
我嘴一撇:“朕才不要吃点心!朕,要吃肉!”
“是,老奴明白!老奴这就跟太后娘娘说去!”
每回我闹腾,这老东西就搬出我娘来,想来,也有一个月没见过她了,倒真是想她。
不要笑我乳臭未净,我不过是个六岁的娃子,大约在宫外,像我这么大的,都还钻在大人怀里撒娇。只有我,这么小就被尊为了一国之君。
“别去打忧她老人家!”我忙打断罗全德。
这月是我父王的祭日,每年这个时候,宫里都只能吃素,我娘一身素衣,此时在晨鸾殿里悼念父王。
自打三年前,父王病逝,我娘显少笑过,多数时候,我看她静静地坐在晨鸾殿里抱着一对鸟图枕巾发呆。
罗全德说,那鸟叫鸳鸯,据说这鸟总是成双结对的出现。
我不知道,这鸟怎有这样的嗜好,不过敢肯定,这是我父王留下的……
想到父王,我心里难受。
大约连他的模样都已不记得。
他们都说我像极了父王,比如这刀刻般的鼻子、朗星般的眸仁、飞剑似的眉毫……
我每回都照着镜子瞧了几个来回。我娘见了,眼圈生红,替我整整衣袍后,安慰一番,就,牵着我的小手上了朝堂。
我坐在大殿前的金銮座上,底下跪着一帮大臣。
我娘坐在我的金銮座后,与我隔了道珠帘。每当他们开口议事,我只要竖着耳朵听听,大小事情,都是我娘在与他们商议。
他们谈什么变法啊、钱币啊、征收、税收的……都是我听不懂的东西,我无聊地打起哈欠,却被身后的一道厉光瞧得颈间生寒。
我只能咬牙打起精神,继续听着。
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,我高兴的如只放出笼的小鸟,冲着我娘撒起娇。
我娘很疼我,只在朝堂上摆着张冷脸。我娘说这叫威仪,让我也要学着点,往后这江山终是要交给我打理的。
终于熬过月底,我卸下一袭明黄正装,穿了身普通锦袍去晨鸾殿接我娘。
到了晨鸾殿,见我娘还跪在殿内的蒲团上,双手合一,冲着面前的佛龛在焚香磕头。
我伸着一双短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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