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了？
他哭了吗？
艰难的伸出手，触摸着他的面庞，一滴滴苦涩地泪水划过他的指尖，明明冰冷地泪水，却感觉如火一般灼痛着他的手指。
他竟然真的哭了。
那个阳光明朗的少年，那个一口一口欢快的叫着‘师尊’的少年，竟是这般存活下来的！
苦涩的滋味难以言喻，他语气轻颤地开口，“你有怪过我吗？”
叶阡寻先是一怔，旋即像是恍然般，深紫色的眸子对上顾千秋的黑眸，他低声道：“师尊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？”
“自然是真话。”
他的语气极淡，带着丝丝阴凉，“怪过。”
“怪过师尊，为何师兄欺负我的时候，师尊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我鞭笞一顿。”
“怪过师尊，明明不是我偷得丹药，师尊却将偷丹药一事怪罪在我头上。”
“怪过师尊，那些山下的人不是我放火屠杀的，师尊却一口咬定是我杀的。”
顾千秋听叶阡寻说的话，心中一凉，他当年真的做过这些事情吗？
我做过吗？顾千秋认真的想了想。
前面两件事他不记得了，不过最后一件事他真的做过。
顿了顿，叶阡寻的睫毛微垂，下一刻却猛地抬头，他的眸子发亮，语气坚定而从容道：“可是我的命却是师尊给的！”
“倘若当年不是师尊带我上天穹仙山，我恐怕早就没命了。我不怨师尊，我只怪自己实力太弱！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！”
顾千秋看着叶阡寻眼里的戾色，看着他说这番话时，紧攥的双拳，他是当真没有怪他。
少年竟能有如此心性，是自己教得好？还是不好？顾千秋一时竟然分辨不清。
当年的事，究竟是谁的错？
在这一刻，都显得不太重要了。
或许，是顾千秋的错，亦或许，是叶阡寻的错。
他没有理由阻止他复仇，这世间有因必有果，不过是因果循环。
微微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后，感觉心底像是堵了一口气，猛地一咳，竟然喷出一口血来。
叶阡寻脸色一慌，“师尊，你怎么了？”
顾千秋很想对他摇头，可是眼皮似有千万斤重，眼前叶阡寻的身影渐渐模糊，直至彻底看不见。
这一觉，顾千秋睡的昏昏沉沉，却是他夺舍之后，睡过的最是安稳的一觉。
再醒来之时，顾千秋发现自己置身于灵泉之中，眸眼往远处一扫，叶阡寻此刻正在练剑。
他秀袍轻拂，一柄湛蓝色飞剑于手，正是‘离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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